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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4 /水晶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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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4 /水晶鞋

Chapter 024

北城的天說變就變, 向昭才離開試鏡片場,天空就陰沈下來。

張佳說去拿傘,讓向昭等她。

向昭站在原地看手機, 喬俏正無聊的和她聊天。

“向昭。”謝北闌不知什麽時候追上來,聲音沙啞叫向昭的名字。

向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是不認識的人。

“嗯?”

她楞楞的擡頭, 看見謝北闌。

下雪了。

天氣預報說, 這應當是北城的最後一場雪。

雪花飄落在向昭和謝北闌身上,雪白一片。

謝北闌問她, “你簡介上寫的是女二,為什麽?”

為什麽到最後, 選的是女一號。

向昭看向他,心裏不由得滋生出黑暗的想法。

她尤其記得,在謝北闌的心裏, 向昭是一個只愛錢財,任性的人。

“因為徐甜想要主角,我不想她演。”向昭彎起眼睛笑,像月牙兒。

若換成往常,謝北闌定會冷冰冰的告訴她,聽話,不適合她。

可今天,謝北闌竟然只是沈默一瞬間,然後“嗯”一聲。

向昭發覺, 她看不透謝北闌, 或許說, 她從來沒看透過謝北闌。

她以為謝北闌愛她時,謝北闌並不愛她, 她以為和謝北闌再無瓜葛時,謝北闌卻又不肯放過她。

太好笑。

向昭:“你要把女主角給徐甜嗎?”

謝北闌低頭看向向昭,不由得想起剛剛在劇組裏發生的事。

/

吵來吵去沒個定數,所有人都望向謝北闌。

投資商金主大人,他發話。

謝北闌坐在桌前,明明身邊的人都快鬧翻天了,他腦海裏卻只有向昭最後望來的眼神。

她眼睛裏空無一物,悲傷纏綿。

他倏然想到,那天,向昭從他的身前跌落。

謝北闌想要去接過她,但他遲到了。

如今,他不能再遲到。

“給向昭,”謝北闌一錘定音,“向昭在劇組裏有什麽事,都聯系我,我會負責。”

在座的的各位互相交換眼神。

這和傳說中的不一樣啊,看起來謝總倒是念念不忘的那個,向昭反而不在意。

不過,若是長得和向昭那樣美,任誰都會忘不掉。

/

明明是已經決定好的事,放在眼前,謝北闌卻又說不出口。

他僵硬生澀的說:“不給她。”

但也沒說要給向昭。

向昭聽見這話,歪頭看他,忽然向前,整個人都快陷入謝北闌的懷裏。

謝北闌下意識的想要抱住她,但他的手一伸出來,就被向昭拍下去。

向昭和他的臉靠的很近,幾乎只差幾毫米,就能親上去。

謝北闌腦子發嗡,向昭很久沒對他有個好臉色了,不是無視他,就是嘲諷他。

今天怎麽......

難道是原諒他了?向昭脾氣這麽好的嗎?謝北闌有點猶豫。

向昭的嘴唇要印上謝北闌的唇角,只差一點——

謝北闌看見向昭戲謔的神情,她眼睛裏沒有愛意,好像在完成任務。

原來如此。

謝北闌如墮冰窖,渾身發冷,倉皇後退,沒讓向昭親上來。

若是親了,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向昭沒親到,在原地踉蹌一下。

“幹嘛?”她有點生氣了。

謝北闌苦笑,“你...要做什麽?”

向昭:“你的意思,不就是讓我用東西換女主嗎?”

“不是。”

“哦,我不信。”

向昭手指抵上謝北闌的胸口打轉,語氣魅惑無辜。

“你不想親親我嗎?”

謝北闌差點就要答應,壓住聲音,嚴詞拒絕。

“我不是這種人。”

向昭:“你要給我女主的角色?”

她退回去,又變成之前冰冷的樣子,好似剛才的耳鬢廝磨,都是幻想。

謝北闌“嗯”一聲。

“謝總,你有病嗎?”向昭脾氣向來不好,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巴巴的趕上來,怎麽?後悔了?”

謝北闌垂頭,像是失去公主的騎士,渾身都頹廢。

“對,向昭,我後悔了。”

他愛她,可是他發現的太晚了。

謝北闌無可救藥的愛上向昭,在向昭轉身離開後。

向昭笑了,笑裏有苦澀,還有未盡的淚痕。

“謝北闌,那你要倒大黴了,因為我恨你。”

“我見到你過得不好,我心裏才好受。”

謝北闌上前想要靠近向昭一點,向昭往後退,一點不給謝北闌接近的機會。

“好,”謝北闌停下來,貪婪的用眼神描摹向昭的臉。

“向昭,糾纏我,痛恨我,利用我,因為這是你應得的。”

“呵。”

向昭覺著謝北闌真是瘋了,往日的天之驕子,如今像條喪家之犬,連她的嘲諷都聽不出來。

果然,愛情令人盲目。

而得不到的東西,會滋生更大的欲望,尤其是,曾經擁有過。

更讓人難以忘懷,每每想起來,都是刻骨銘心的痛。

雪越下越大,向昭的眼睫毛上都是滑落的雪。

看不清來路。

所以她轉頭,一步一步離開謝北闌。

再不回頭。

/

沒過多久,劇組導演就告訴向昭她被選中了。

張佳興奮的不行,一直打電話誇向昭。

與此同時,向昭的公司開始招管理的人。

面試的那天,向昭沒去,等到公司去確認行程的那天,向昭才走進去,看見周助理站在公司裏。

?她沒走錯啊。

向昭退出去,看一眼所在的地方。

是她的小破公司沒錯,怎麽回事??被收購了?沒人告訴她啊。

向昭迷迷瞪瞪的往裏走,看見公司的人員在給周助理報告公司情況。

看見向昭來,大家都停住給她打招呼。

“向小姐好。”

“向小姐好。”

周助理讓他們先下去。

“向小姐好久不見。”

負責招人的員工介紹周助理,“周林,新招的總助,特厲害。”

簡介拉出來嚇死人的那種!

周助理頷首。

“謝北闌破產了?”

周林搖頭,小心翼翼回答:“並沒有。”

“您希望謝氏破產嗎?”

“?”瘋了?難不成她說希望,謝北闌還真能把謝氏弄倒閉?

向昭表情一言難盡,“那你怎麽來我這小破公司?”

“......工資高?”周林不確定的回答。

當然是因為謝總讓他來這個公司,他現在可是傳說中的碟中諜,一人拿兩份工資的那種。

“......”向昭懶得管他,愛咋咋的,反正這公司是謝北闌送的,沒了就沒了。

這樣想,她心裏好受多了,跑進去找張佳。

好不容易糊弄過向昭,周林松口氣,又想到什麽,追上去。

“向小姐,還有件事!”

......

“謝總,向小姐說,她早就沒有拉黑你了。”

謝北闌接過電話,手指彎曲在桌上輕敲。

“嗯?”

周林繼續說:“向小姐說,她進了你的劇組,自然不會拉黑老板。”

謝北闌動作停下,“有事通知我。”

周林還真有事。

“向小姐接了個電話出去了,很急。”他回想,“好像是夏廣宗要見她。”

“夏廣宗見她做什麽?”謝北闌一下嚴肅起來,“多久了?”

“就在剛剛。”

周林聽見謝北闌其起身的聲音,緊接著,電話掛斷了。

謝北闌拿好東西上了車,讓司機往夏廣宗在的警局開。

夏廣宗是謝北闌送進去的,他自然知道位置。

只是......謝北闌打開手機,用眼睛打量屏幕上的“向昭”二字。

往下是數不清的沒有打出去的電話記錄。

手指摩挲,一直沒有打出去。

半晌,謝北闌收回手機。

“開快點。”

......

向昭到了警局,和夏廣宗隔著一扇窗說話。

夏廣宗身形佝僂,才過了沒多長時間,只剩下一把骨頭,面容凹陷。

他在監獄過得不好。

向昭心情好多了,開開心心的坐下來。

夏廣宗難聽的聲音透過玻璃傳到向昭耳邊。

“你還是來了,咳咳。”

向昭:“對,我比較喜歡看你過得不好。畢竟,你過得不好,我很開心。”

夏廣宗陰暗的眼神穿透玻璃盯住向昭,向昭坐在凳子上,絲毫不在乎,甚至笑容更大。

反正夏廣宗已經進去了,根本不需要怕的。

“向昭,我真後悔你出生的時候,沒有掐死你。”

向昭:“換句話說可以嗎?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赫赫,向昭,你來找我,是想知道那個女人的下落吧。”

向昭笑容收斂下來,“你知道?”

那個女人,指的是她的媽媽,不是向玉,而是向昭的親生母親。

對於她,向昭沒有任何感情,但是那個女人帶走了一樣東西。

一個對於向昭而言非常重要的東西。

所以向昭一定要找到她,這麽多年,她從未放棄過尋找那個女人。

“畢竟,當年是她親手把你交到我的手裏。”

向昭盯住夏廣宗,沒說話。

“你放我出來,我就告訴你。”

“沒門,”向昭說:“我不會救你,你要麽告訴我,要麽,你在裏面,我也有辦法讓你過得不好。”

“赫赫,你看我現在的樣子,像是過得好?”

夏廣宗身上的氣息,向昭很熟悉。

他把她當做最後的希望,大有光腳不怕穿鞋的意思。

夏廣宗坐回去,倏然開始說故事。

“向昭,你剛來夏家時候,才小小一只,七歲?營養不良,也沒讀過書。”

“我把你送給徐家當伴讀,你應該感謝我才是。”

向昭沈默的看向夏廣宗,不知道他說這些有什麽意義。

“你從小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徐甜打你一下,你剛開始還會還回去,但是這怎麽可能呢?徐家大小姐和你,簡直是天壤之別。”

“你的母親,當年用詭計爬上我的床,想要用你母憑子貴,可惜,你是個女孩。”

“所以你才被取名夏男,男人的男。向昭,根本沒人愛你。”

說到這裏,夏廣宗不知道看見什麽,渾身顫抖,隨即又不顧一切的繼續抖露。

“你就是徐甜的一條狗,徐甜說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徐甜若是不高興,隨意扇你巴掌,或是放狗嚇你,有時候會把你關進小黑屋。”

“就連我有時候打你,都是徐甜授意的。”

“赫赫,向昭,我還有當時的視頻。”

向昭木然的看向夏廣宗,神情裏沒有什麽波動。

她早就已經不害怕這些了,她只是恨當初折辱她的人。

恨徐甜,恨夏廣宗,恨那個女人。

夏廣宗繼續說:“你出生之後為什麽身體不好,因為是你的母親親自做的,她給你灌了藥。”

“你就一直哭一直哭,向昭,沒人期待過你。”

“......”

向昭的耳朵被人捂住,她聞見木檀的香味,還有煙草的味道,混合其中。

捂住她耳朵的手溫熱顫抖,還有淺淺的繭子。

有淚水滴落在向昭頸後,溫涼。

“向昭,為什麽不哭?”

向昭很平靜,平靜的好像這些事與她無關。

她問:“為什麽要哭?”

向昭哭的夠多了,沒人會在乎她的眼淚。只有在愛的人面前,眼淚才有作用。

不然,它就是鹹味的多餘物,看一眼都嫌麻煩。

向昭的手覆蓋過謝北闌放在她耳邊的雙手,慢慢拉下去。

謝北闌突然卸力,閉上眼睛,只嗓音低沈顫抖。

“對不起。”

“是我的錯。”

“謝北闌,為什麽要捂住我的耳朵?”向昭問他。

“就算我不聽,這也是我曾經經歷過的事實。”

“按照你們的理論,我應該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所有這一切,都該是我的報應,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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